“你说什么么?”
群英会观众席上,界远韶腾的一下站起来,冷冷说道:“凌师范,你可明白你在做什么么?在群英会决赛这种场合突然做出这种指控,你想让群英会名誉扫地吗?”
“界大小姐,难道我要就这样放过杀害吴馆主的凶手吗?”凌飞鸿反问道:“我查验过吴馆主的尸体,深知吴馆主是被一道强横劲力粉碎心肺。吴馆主是三转高手,一开始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其他三转强者上,直到跟牛师兄交手我才知道……原来他年纪轻轻就练出秘法之力,一身战力堪比三转!”
说到这,凌飞鸿心一动,八稻武馆确实有一门秘法传承,这也是他为什么么示意侄儿去收复八稻武馆。他感觉自己猜对了,除了秘法外,牛仙客还有什么么理由能这强?
“恰好牛师兄的十六进八的对手,就是吴馆主!”
“如果是我恶意构陷,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自逐玄武湖,十年从军征!但吴馆主德高望重,我实在无法就此眼睁睁看着杀人凶手逍遥法外,还请界大小姐和镇狱雷王重启质询,查明吴馆主死亡当晚,牛师兄的去向!”
界远韶脸色阴沉,胸脯起伏不停。因为过去发生的事,她现在对这种“杀人指控’最为敏感,特别是世家望族指控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处处都踩在她的雷点。
“远韶侄女稍安勿躁。”
观众席上另外一名美髯长须的壮汉站起来,顿时全场肃静,连界远韶也只能低头颌首。
江南武道群英会为什么么定在栖霞山军镇?因为镇狱雷王陈烈夏就在栖霞山隐修,并且他当年曾两度连冠群英会,又是梁国最为入世的筑基,群英会在这举办,陈烈夏多半会来观看,参赛者说不定就能赢得陈烈夏的赏识!
“既然飞鸿贤侄愿意以名誉担保,恐怕并非空穴来风。当然,远韶侄女我明白你的顾虑,我倒想看看,在我注视下,还有没有人敢搞出冤假错案。”陈烈夏环视一周,诸位武馆馆主尽皆称是。
然而当陈烈夏看向牛仙客,眉头微微轻蹙一下。虽然外貌完全不同,一个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个是年过不惑的中年人,但他们却都给陈烈夏一种感觉……一种脾睨天下的傲慢。
哪怕是受到如此严厉的指控,牛仙客脸上依旧云淡风轻,既无惊恐,也无愤怒,甚至还敢跟他对视。陈烈夏很想说自己欣赏对方的沉着,但实际上……他有点厌恶。
“牛仙客,”陈烈夏语气宛如闷雷炸响会场,“你是否杀害吴动吴馆主!?”
“如果你没有,开口否认便是。”界远韶立刻补充道:“界家和陈家会为你主持公道,绝不会构陷无辜!”
凌飞鸿看着牛仙客,心并没有太多担忧。
因为,他本来就没有诬陷。
吴馆主死亡当晚,他是亲眼看着牛仙客从吴馆主房间窗外离开。
吴馆主是本场群英会唯一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对手,凌飞鸿本来想提前暗杀他,未曾想居然遇到同道中人。他也想过要不要用这个把柄威胁对方,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既然有人代他除掉劲敌,他又何必弄脏自己的靴子?干干净净夺冠不就好了。
谁能料到这位同道中人硬实力如此惊人,凌飞鸿只能出此下策,在大庭广众掀开这张底牌。他知道自己的风评肯定一落千丈,但只要查出牛仙客就是杀人凶手,那现在大家有多看低自己,等下就有多敬重自己!
特别是……凌飞鸿看向观众席上的界远韶和陈烈夏,眼闪过一丝热切。凌家只是四品草色望族,但如果能得到陈烈夏的赏识,迎娶界家大小姐,挤进三品朱门也未尝不可能!
他心一动,正常情况下,即便他成功夺冠,能获得界远韶芳心的可能性依然不大,朱门紫绶之间向来只会互相联姻,即便他天资卓越,最多最多也就只能够到商家四小姐。商家四小姐其实也不错,但跟界远韶一比就显得相形见绌。
现在界远韶对他的偏见有多深,等下真相大白的时候,界远韶对他歉意就有多重。如果把握好这次机会,说不定就能拉近跟界远韶的距离。以界家的家规和界远韶的品性,她肯定没几个异性好友,到时候自己跟她一起下秘境,游山海,界远韶岂不是手到擒来?
危机,同时也是机遇!
想到这,凌飞鸿对牛仙客的回答就越加期待。否认吧,反驳吧,最好摆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我早就做好准备了,你杀吴动留下的指印、脚印全都有记录,只要一对比一
“索性趁这个机会,我就一并说出来吧。”牛仙客忽然说道,“何惜风,何新良,陈学道,王钟青一家………
会场数百名观众全都是江南城附近有头有脸的人物,牛仙客说出这些名字的时候,他们立刻就反应过来一一全都是江南城这两个月死于非命的人!有的还是一家人死,堪称灭门大案,许多人都怀疑是魔道信使流窜到江南周边,闹得人心惶惶。
“包括吴动,以上这些人全都是我杀的。”牛仙客平静说道:“我好心告诉你们,官府不必继续追查了“为什么么!?”有人质问道:“何惜风何老前辈是善丈人翁,修桥补路慈善之举不知多少,你为什么么要杀他!?”
“但他小儿子是鞭杀奴婢的恶棍,我割下他小儿子的脑袋过去看他会不会悔改,未曾想他居然大吼大叫要报仇,既然视我为仇人,那我只能杀了他。”牛仙客说道:“我给过他机会的。”
“王家你为什么么要灭门?”
“王钟青开赌坊害人无数,妻子珠光宝气虐待下人,儿子放高利贷抄家绝户,我过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他们在放狗咬杀孩童取乐。既然他们选择残忍,我也不介意比他们更残忍。”
“吴动又怎么么惹你了?”
“吴动孙媳上吊了,有人说是扒灰,我过去一问,确实如此,就杀了他。”牛仙客说这些事的时候依旧很平静,既无愤怒,也无恐惧,像是一个鱼贩在回答自己杀鱼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