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几位来寻,陈郎君方才一直未曾明说。只我心中还有些蹊跷,可是我二人家中……”
话到一半,阮肇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和刘晨对视一眼,两人都有忧心。入山半年未归,不知道家里人如何了。刚才这陈郎君说的支支吾吾,他们也觉出来了。
不会是家中有人病重?
这么一想,便再也坐不住。
稍稍寒暄几句,两人重新背起竹筐,就要继续下山。
神女轻声对他二人道:“这山巍峨难寻,若是下山,再想要上山却是一件难事。”
这山确实不好爬,阮肇上山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若不是女子给了他们吃了个春桃,恐怕又渴又累,还到不了山上。
阮肇道:“我们自然晓得,只是回家看看爹娘。”
旁边,刘晨也说。
“下次上山,定然记得带几颗果子解渴,也用不得你们赠果了。”
女子们笑笑,看着他二人,却只说:
“山可难寻。”
两人听入耳中,却没有入得心中。李白和陈闳几人就是为了这事入画的,跟着也下山去了。
江涉忽而往旁边一瞥。过了一会,他收回视线,笑着对神女道别。
“送人下山一程,道友再会。”
……
……
越下山,刘晨和阮肇就越觉得不对。
他们在山上待了半年,度过了一个冬日,如今春溪潺潺,山上的树、果子都没变,只是……
刘晨拽了拽同伴的袖子,目光对着已经烂了木把的锄头,他抬了抬下巴。
“那是不是你之前放在那的?”
阮肇一下子想起来。
当时,他们两个累得不轻,这锄头太重,就想着先把锄头找个地方藏起来,先背着最紧要的东西上去,下山时候再拿回来。
刘晨俯身,把他们之前藏着的锄头捡起来,有些奇怪,之前明明藏的更深一些。
是被山风吹的?
刘晨递给对方,奇怪道:“那锄头怎么已经烂了?”
阮肇接过来打量。
确实是他家的锄头,上面还隐约刻个“阮”字,已经磨损严重,难以辨认了。
阮肇喃喃说:
“可能是下了几场雨……”
陈闳听入耳中,心里稀奇起来,他实际上只画在墙壁上画下了山上分别的场景,最多再添上山下的几点人家。
从来没有画这枚斧头。
这刘阮二人,在他画外,竟然另有前生后世。
而且同他说话的时候,思绪全然像是个活生生的人。
就像……这是另一方天地。
陈闳想到这。
顿时就愣住了。
刘晨看过来,对着陈闳笑说道:“陈郎君,你上山的时候是从何处来的,这山路可不好走吧?”
“啊……是,是有些难走。”
陈闳心中波涛涌动,随口应了几句。
游魂一般,也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什么。
山路陡峭,几人时不时还要互相扶着,才能站稳。
终于,行到大半时,刘阮二人长呼了一口气。远远能看到一些村落和人烟,距离太远,瞧的不大清楚。
阮肇遥遥指着一片村落,心头快意。
他笑着同几人介绍。
“哈哈,那便是我二人的家。”
“几位进山寻人辛苦,等我们回家,必得杀两只鸡,用好酒好菜招待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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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