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涉起了个大早,辰时就醒来了,几人辞别下山。
临走前。
李白还说:“诗已经写好了,留在桌上。”
司马承祯笑着道谢,相处一月有余,他也了解太白的脾性,让弟子拿来两坛好酒。
李白眼睛一亮。
司马承祯含笑:“道观微小,仅有一些自己酿的酒,勉强慰藉路上风尘。”
弟子搬来酒坛,司马承祯又一路送到山下。
在山脚下,几人互相行了一礼。
“山高水长,来日再会。”
山下有两个互相不怎么搭理的老者走过来。司马承祯眼尖,看到其中一人身旁,还牵着一头白驴儿,心中便明了几分。
这或许就是皇帝求觅仙人,这几年一直没拜访得见的张果。
司马承祯一直目送,看着几人离开,才转身回去。
弟子搀起他手臂,问:
“师父与这几人格外投缘。”
司马承祯笑起来。
“是啊。”
旁边有道士敬佩:“上师身为道家宗师,能不顾年辈与身份,亲自下山送他们一程,真是我等做不到的事。”
天台山有几百丈高呢。
上师可快要九十岁了,上山下山一趟可不是易事。
司马承祯笑笑,他看着弟子和道观随行的几人,笑说:
“我等身为道士,世俗身份尊贵与否又有什么用?能遇到与之相谈惬意,让人明心见性的道友,才是幸事啊。”
“更何况……”
司马承祯回过身,望了望。
山道外,已经看不到那几人的身影了。
他抚了抚须子,笑说:“对于世外之人,论什么荣华身份,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弟子没多大听懂。
他也扭头看去,没见到人。
弟子小心扶着师父,问:“师父是说,这几人并不出仕?”
司马承祯笑笑,没有答话。
今日太晚了,他们在山下歇息了一宿,到了第二天才登山。等到山上,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司马承祯回来,行到客院。
就见到道士们凑在院子里,打围着院中桌案议论,说的激烈。
“都在看什么?”他笑问。
“上师回来了!”
有人指着桌上的笔墨,道:“上师快瞧瞧,这诗写的极好,飘逸不群,就像亲眼见过神仙一样!”
司马承祯一路走过来。
弟子在旁边,还有些不以为意,他笑说:
“李郎君成日饮酒,醉生梦死的,这一月多看下来,他醉酒的时候比清醒的日子都长。”
“能写出什么好诗,不如……”
弟子目光落在被围住的纸,声音一顿。
嗯……好字。
能写出好字,也不一定会有好诗。
且再看看如何。
旁边有个年轻的道士又念了一遍,声音唏嘘感慨。
“海客谈瀛洲……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写的真好!不知情的,恐怕真要以为李郎君见到了众仙!”
“如此佳作。”
“可称上一句仙诗了!”
年轻道士看向李含光,他想起来那天晚上的对话,笑着说:
“师叔,既有这样现成的佳作,您也省心了,不必再专程下山去拜访文人,求人笔墨了。”
“师叔……您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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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