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问长生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小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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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论道山更高处。

一峰一楼,高耸入云,如两柄指天之剑,于巍峨的论道山前,遥遥相对。

此峰,名为悬天峰。

此楼,名为观剑楼。

悬天峰,乃论道山最高山峰,有会当凌绝顶之势,乃论剑大会,最终决战之时,“天”字论剑的场地。

经地字论剑的鏖战,成功晋级的乾学天骄们,会齐聚悬天峰之巅,与真正的天之骄子们,进行最终决赛,一决高下。

为他们的宗门,赢得至高的荣誉。

也为他们自己,铸就更辉煌的道途。

而悬天峰对面,建有一座陡峭如剑,高入云端,古老华贵的高楼。

这便是观剑楼。

是乾学论剑,最高的观礼之处。

观剑楼外,设有隐匿阵法,楼身也刻有各种高阶云雾阵法,使高楼隐匿,融于云雾之中。

常人根本看不到观剑楼。

甚至大多数修士,都不知道这论道山观剑

楼的存在。

这座高耸的观剑楼,是供一些真正地位尊崇,身份显贵的“贵客”,用来观看乾学论剑的。

自高楼之上,云端之间,居高临下,能看到庞大的方天画影。

以及密密麻麻,宛如蚂蚁一般的修士。

能入此楼者,是真正的非权即贵。

各宗门,各世家洞虚老祖,羽化掌门,或五品家主。

五品道廷司掌司。

九州一些强大修道势力的魁首。

再就是,来自道州一些真正远古大世家的核心嫡系。

道廷羽化境监察,镇魔司掌司。

以及来自七阁权力中枢的监正,甚至是阁老这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

这些都是普通修士,一辈子接触不到的人物。

而观剑楼内部,同样高下分立,等级森严。

即便都是贵客,也分三六九等。

每个人都只能占据,与他身份相匹配的高度。

而且,所有观剑楼的房间,全都是密封的,内设专门的五品虚空传送阵法,入楼出楼,无人可知。

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观剑楼。也不知晓,这些高居云端之人。

而即便是,能登临观剑楼的贵人,也只局限在自己的一室之内。

他们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整座观剑楼里,到底还有哪些显贵之人在观战。

在他们头顶的位置上,或许就有某古老家族的传人。

某六品世家的大长老。

七阁中的监正,乃至是权利滔天的阁老。

甚至有道廷天子一族来观战,也不是没可能……

当然,也有可能,什么人都没有。

这些接近九州权势顶端的,真正的显贵之人,未必都会来看论剑。

即便来了,他们也未必有空,每场论剑都来看。

毕竟现在还没到天字论剑,真正精彩的大决战,也还没开始。

而此时,观剑楼中游的位置。

太阿,冲虚,太虚三山的掌门,却难得地

聚在了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观战。

论剑大会,事关宗门排名,关乎乾龙灵矿分配,关乎宗门改制,他们是掌门,不可能不关心。

此前他们倒也不会每场都来看。

大多是零零散散,今日一人,明日两人,偶尔甚至一个人都不来。

毕竟掌门也是很忙的。

但论剑比到现在,他们心底也实在有点放心不下了。

论剑第五。

这个名次,十分微妙。

进一步,就是四大宗。

维持不变,那也是八大门第一。

但只要稍微再退一小步,四大宗和八大门第一,就全没了。

而且,眼前论剑形势严峻,无异于逆水行舟,但凡退了下去,想再升上来,就真的是难如登天了。

在其位,谋其政。

他们都是掌门,而且是多年的掌门,心里比谁都知道,这个宗门排名的份量。

四大宗掌门。

八大门之首的掌门。

普通八大门的掌门。

这里面的差别,真的是太大了。

而且,这三个选择,几乎全都是“一步之遥”。

进一步,则四大宗。

稳一步,则八大门之首。

退一步,则普通八大门。

几乎每一步,都是“天壤之别”。

面对这种境地,这种泼天富贵于一线的机遇,便是神仙,都淡定不了。

三人身为掌门,城府都不浅,脸上一点声色不露。

但心里,却都因这一步之差的利益得失,备受煎熬,不知多少晚上睡不着觉了。

但事到如今,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这些孩子们,自己去拼了。

拼成什么样,他们也都只能接受。

哪怕输了,他们也不能责怪这些弟子。

因为这些孩子们,都已经尽力了,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甚至比他们此前预料得还要好很多……

但话是这么说,他们还是迫切渴望,太虚门能赢的。

他们嘴上什么都不说,也不敢给墨画他们压力。

但心底真的是比谁都渴望,墨画他们能赢。

无论以什么方式,只要能赢就好。

赢,就有可能保住现在的位置,甚至有可能,?坐五望四,更进一步。

每一局的胜利,都重若珍宝。

但再输下去,就什么都没了。

室内安静,茶气氤氲。

三山掌门淡定地喝茶。

但他们表面上多淡定,心底就有多煎熬。

甚至比所有观战修士,都还要紧张。

喝了一会茶,太阿掌门总算是熬不住了,咳嗽了一声,缓缓问道:

“这局……应该……是能赢的吧?”

他这句话一问,冲虚掌门和太虚掌门,心头都猛然一跳。

冲虚掌门忍不住道:

“你别说出来!祸福依存,输赢转化,有时候你说赢,反而会输,你说输,反而说不定能

赢……”

“上把论剑就是这样,大家都以为要输,结果赢了。?”

“你现在说赢,别弄到最后再输了……”

太阿掌门被他这么一说,有点心虚,但还是板着脸,“你这是玄学。”

冲虚掌门道:“天机因果,玄之又玄,不可尽信,但又不能不信。有时候,就是要信点邪……”

太阿掌门叹道:“那当我没说。”

之后三人继续喝茶。

但喝着喝着,太阿掌门到底还是不放心,又问太虚掌门:“你说,能赢么?”

太虚掌门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又被撩拨得不安起来。

他无奈道:“不好赢……”

“你是因为天机‘玄学’,才说不好赢,还是真的不好赢?”太阿掌门确认道。

太虚掌门叹道:“对面可是乾道宗,乾道宗的实力,还用多说么?”

太阿掌门皱眉。

太虚掌门道:“乾道宗最强的弟子,是沈麟书。?”

“虽然明面上没人承认,但这个沈麟书,其

实是压过萧无尘,敖战,端木清一头的。”

“是乾学四天骄中,最强的一个。”

“这场论剑,虽然没有沈麟书,但却有一个沈藏锋。”

“沈藏锋是沈家沈麟书之下,最强的一个天才弟子。”

“沈麟书天生麒麟血,一骑绝尘,锋芒太过,压得其他一众天骄黯然失色。”

“珠玉在前,沈藏锋这才名声不显。”

“但那只是相对于沈麟书,放眼其他宗门,这个沈藏锋,绝对是一等一的天骄了。”

“想赢他,可真没那么简单。”

太虚掌门缓缓道。

太阿掌门微微颔首。

太虚掌门不愧是大族出身,对这些天骄弟子,看得很透彻。

但这么一说,他心底反倒更忐忑了。

之前好不容易才赢一场,不会只是“昙花一现”,这场又重新开始连败吧?

这就很揪心了。

太阿掌门叹气。

论剑就是这点不好,看别人论剑,打得你死我活,跌宕起伏,会觉得很精彩。

但若是事关自己利益,看自己宗门弟子去论剑,尤其还是连败的时候,当真是令人心中煎熬,心如死灰。

不唯太阿掌门。

看似淡然的太虚掌门,还有开始研究“天机玄学”的冲虚掌门,此时心里也不好受。

彼此各存心思,甚至之前还各有算计的三山掌门,此时看着墨画他们的论剑,突然有一种,心意相通,感同身受的感觉。

彼此的隔阂都少了。

气氛也亲切了不少。

真的有一种,?三山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连忐忑也一起忐忑的感觉。

但这种时候,他们又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坐在一起,一边不停喝茶,一边看似淡定,但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方天画影。

……

而此时,方天画影上,墨画已经揣着高阶阵法,与令狐笑他们会合了。

此时,乾道宗的外城,已经被攻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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