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着对于易保玉的阴晴变化,差不多要习以为常了。
本来以为她说几句吐槽一下,应该就能结束,哪想格格这次却喋喋不休,势必要把狗男人赶出房间才罢休。
这个反应在陈着看来,其实是有点反常的,因为整件事和她又没什么么关系,而且也是她主动的有意探寻。
不过,陈主任为了不扩大矛盾,他还是后退着离开。
只是到了一楼拍拍口袋才发现,手机居然从口袋中滑落,丢在了易保玉的房间。
陈着这种人,他身上可以一天没钱,但是不能一刻没有手机,太多的事情需要手机来处理了,于是又硬着头皮回到酒店房间门口。
伸出手想敲门,但又担心撞上格格的“枪口”,只能先想想如何编出一个不那突兀的理由。此时的房间面,易保玉独自伫立窗前。
一月初的寒风,从半开的窗口灌入,刮在脸上冷冽而萧瑟,东方明珠在夜色中璀璨迷人,但是落在她的眼中,黯淡的那般无光。
她刚刚和陈着生气,并不是为俞弦鸣不平。
只是用这个借口,掩饰自己的酸楚罢了。
本来以为宋时微是个木头美人,俞弦是个拜金女。
自己和陈着,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应该有那一丝一毫的可能吧。
但是刚才的聊天中,易保玉发现并不是那样。
宋时微和陈着在一起的时候,也有她可爱的小心思;
俞弦也不是拜金女,她只是长得“像拜金女”而已。
只有自己,像是一个小丑,拙劣的在别人的幸福,翻找自己的“肮脏心思”。
“其实,没人喜欢我,也没人关心我。”
易保玉偏执的想着。
这间是套房,处于酒店的最高层,这样俯瞰的视角最广阔。
但是,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又怎么么样呢?
那些老百姓们的万家灯火,那些触手可及的温暖,终究还是隔着一层玻璃窗,始终不属于自己。格格第一次觉得,这个引以为豪的“姓”,其实也是现在糟糕生活的缘由。
母亲好像是爱自己的,但是这种爱,仅仅因为“我是她的孩子,所以才不得不关心”的责任感。她可能把一部分对父亲的怨气,不知不觉也投射到孩子身上了。
父亲更不用说了,没有家庭责任感,没有家族荣誉感,他大概也是爱我的,但是他的所有精力,都被声色犬马掏空了。
那些叔叔伯伯,不是苦思冥想为了各自的小家,就是殚精竭虑为了整个大家。
在他们眼中,亲人也可能变成工具,每个人都是“振兴家族”这盘棋上的一枚棋子。
那些哥哥姐姐,全是上不了台面的废物。
那些曾经大院的朋友,这多年没见,也早已各怀心思,再难寻回当年的纯粹。
大概冬天那“呜呼”的寒风,很容易给本就低落的心情,再一次雪上加霜。
易保玉越想越凄凉,越想越难过。
“早知道就不回国了!”
格格“当”一脚踢开茶几,上面的高档茶壶晃了两下,终于还是摔在地上。
“咚咚咚~”
下一刻,外面就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易保玉很不耐烦的问道。
“我!”
出乎意料的,居然是陈着那个狗男人。
“什么么事?”
正处于自怨自艾情绪下的格格,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心底居然有一点熨帖。
“那个……”
陈着没回答,而是先问道:“我好像听到什么么东西摔到地上了。”
“你怎么么知道?”
易保玉话没说完,她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小跑过去开门。
经过正衣镜的时候,她停下脚步,把眼角一点泪珠迅速擦干,又拽了拽衣服下摆,尽量显得什么么事都没发生。
“吱呀”一声拉开门,格格上下打量着陈着:“你是一直没有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