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东窗事发,以小俞和小宋的性格,你肯定兜不回来!”
“你啊,好自为之吧!”
讲清这些利害关系,老陈没有立刻挂掉手机。
他期望能听到儿子,能够斩断其他情丝,给出一个坚定的选择。
但是事到如今,斩谁留谁,其实老陈心也没有底。
“爸,晚安。”
半晌后,陈着回了一句,平静结束了通话。
老陈摇摇头,窗外不远处的马路上,在岔口分成了两条东西主干道。
尽管每一条都是灯火通明,璀璨迷人,但是却驶向了不同的方向。
没有一点交集。
“陈着怎么么说?”
妻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未散的忧虑。
“他?”
老陈没好气的骂道:“他全都要!”
听到这个回答,毛晓琴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也不是愤怒,而是先松了口气。
但很快又觉得这样不对劲,这才连忙嘟囔一声:“他以为他是谁,我不同意……”
陈培松瞄了一眼妻子脸上微妙的神情,摇摇头叹息道:“照这样发展下去,你以后会忙得很。”老陈一边说,一边揉着眉心来到沙发边坐下:“两个都是好姑娘,也都不是没主意的。陈着想两头都挂着,这绳子迟早会崩断,到那时候夹在中间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毛晓琴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
她想起俞弦明艳笑容下的倔强,也想起宋时微清冷目光的沉静,丈夫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刚泛起一丝侥幸的心湖,荡开的却是层层叠叠的忧虑。
“那你说现在怎么么办?”
毛医生闷闷的问道。
陈培松不吭声。
他不是不知道怎么么解决,只是落实下去相当的困难。
“早知道我就学抽烟了。”
过了一会儿,陈培松苦笑一声说道:“吞云吐雾之间,可能胸口就没那堵塞了。”
“尼古丁味道臭烘烘的。”
毛晓琴拍了拍丈夫的肚皮:“那你以后就去单位的宿舍睡觉吧!”
这句玩笑并没有拂清中年夫妻的忧愁,反而夜深了,也各自心事重重的难以入睡。
隔天,日子翻进了四月。
四月的广州已经春意盎然。
紫荆花还在枝头挂着未谢尽的粉,木棉花迫不及待带着漫天的绯红喷涌而出,街角那株高大的白玉兰,悄悄捧出一株肥腴温润的花盏。
香气沉甸甸的,能一直坠到路人的衣襟上。
陈着心情很好,尤其昨天又解决了“两家吃饭”这个问题。
他其实很清楚,岔口的东西大道,属于两条不同的方向。
但现在是春天。
它不像人,总要寻个去处,盼个结果。
它来了,便只是一心一意开着它的花,绿着它的叶,涨着它的江水,弥漫着它无边无际的盎然气息。春天没有方向,春天只顾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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