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海魔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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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不是早露了?”
李衍微微一笑,平静询问。
这件事,他早已知道。
上次这陈长史就已说过,皇家沉船吸引了不少人。
但因那片水域诡异,气候复杂,至今还没人能够成功打捞。
“这次不一样。”
陈长史叹了口气,“之前他们只知道是皇家舰队,窥视上面财物,因此来的都是些贪财之辈,真正重要的东西,还没人知道。”
“但前阵子,不知哪个吃扒外的,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倭寇红毛番南阳邪道,甚至国内的一些势力都蜂拥而至。”
“哦?”
李衍来了兴趣,“到底是什么么东西?”
其实这件事,太子萧景上次在京城见面时,就隐晦提过。
但当时只说对皇家船队干分重要,李衍也不好多打听。
能引来这多势力,绝非凡物。
陈文先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事已至此,也不再是秘密。沉船所藏,乃我大宣皇家秘宝,——定海夜明”!”
“定海夜明?”李衍眉峰微挑,这名字听着就不凡。
“正是!”
陈文先眼中满是凝重,“此宝非金非玉,乃南海至宝。古之《述异记》有载:南海有明珠,即鲸鱼目瞳。鲸鱼死而目皆无精,可以鉴,谓之夜光”。然寻常鲸目明珠,不过稍具萤光。真正的定海夜明”,传闻乃上古遗种鲲鹏”所留天地奇珍!”
“鲲鹏?”
李衍吃了一惊,却明显有些不相信。
经历这多事,他对这个世界已隐约有了框架。
这世界,大体还是跟前世相同。
不同的是,有大罗法界通过罡煞二气影响,使得很多传说中的东西,成为现实。
但这种影响,也是有限度的。
比如远古的三叶虫,受罡煞二气影响,必然有些奇妙能力,所以才能够在亿万年后,在煤层形成煤精。
一旦影响超过某种界限,就会酝酿惊世劫难。
大洪水,封神之战,皆因此而生。
《天条》《阴律》的制定,也是这个原因。
而神龙凤凰这些强大神兽,则没有真的存在。
它们更像是古代修士观察天地的总结,神龙无形,潜于地脉而成龙脉,遨游于天则行云布雨。
走蛟化龙,也是其中一部分。
《山海经》中一些强大存在,则是神州风水概念。
如神州三大龙脉,楚地九头风脉,巴蜀巴蛇之脉。
“鲲鹏”多半也属于其中一种。
毕竟这种超越物理规则的神兽,基本不可能存活。
即便有,也必然在大罗法界。
见李衍不信,陈长史连忙解释道:“传说如此,不一定是真,但足见这件宝物的强大,如今开海,更是关键!”
他语速加快,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此珠悬于船中,夜间光华如水银泻地,能照彻十数海域,纤毫毕现!”
“非但可驱散迷雾,破除幻障,更能映照星斗轨迹,于茫茫黑夜之中精准定位,使舰队永不迷航!”
“皇家船队能踏破万鲸波,穿行星罗棋布之岛礁,全赖此等神物指引星图,洞察暗流。”
“此物更有一桩神异——”
陈文先声音更低,“传闻它能感应海眼地脉煞气涌动,提前预警海啸风暴乃至深海巨妖。实乃镇海定波护佑舰队之神器!”
“此珠本藏于皇家秘库,后来皇家船队开海才发现其妙用。殿下欲将其置于正在打造的新式旗舰之上,作为舰队核心,重振我大宣海权。”
“岂料——运载此珠的护航船队竟在东海遭遇百年不遇的九阴煞潮”与不明势力围攻,不幸倾复————”
“原来如此——”
李衍心中震动。
他终于明白太子萧景为何如此急切,甚至不惜以重利相托。这“定海夜明”不仅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更是关乎国运的战略重器!
“如今消息彻底走漏,”陈文先忧心如焚,“那片海域已成修罗场,寻常船队莫说打捞,靠近都难。殿下在岭南心急如焚,特命在下不惜一切代价,恳请少侠即刻动身!”
李衍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天目山刺青秘法所需材料收集尚需时日,王道玄伤势也需静养恢复,但眼下这“定海夜明”之事显然更加刻不容缓,且与太子之约在先。
“好!”李衍霍然起身,目光锐利如刀,“陈长史,李某应承之事,必当尽力。你且去准备,三日后,钱塘码头,扬帆出海!”
陈文先如释重负,深深一揖:“多谢少侠!船只补给向导皆已备妥,三日后,恭候大驾!”
三日后。
杭州府的风波在雷霆手段下看似平息,倭寇据点被连根拔起,七处暗桩尽数落网,缴获的罪证堆积如山。
然而,这事却没有结束。
倭寇潜伏多年竟未被察觉,织造局灵隐寺乃至府衙内部皆有渗透,这份失察之责,足以让许多人乌纱不保。
知府衙门内连日灯火通明,各级官吏如坐针毡,或忙于推诿卸责,或急于戴罪立功,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余杭县,林家祖宅。
————
昔日车水马龙的“江浙盐铁第一家”门楼,如今显得格外空旷寂寥。
仆役遣散了大半,库房盘点封存,只留下几名忠心耿耿的老仆看守门户。
林胖子站在庭院中,望着空旷的厅堂和枯寂的假山松柏,长长叹了口气。
这叹息,既有唏嘘,亦有卸下千斤重担的释然。
“走吧。”他转身,对着身后几人说道。
王道玄道袍整洁,面色虽仍有几分失血后的苍白,但眼神清亮,神魂之伤已稳固。
孔尚昭依旧一副书生打扮,背着行囊,眼神沉稳。
蒯大有则满脸兴奋,对出海充满兴趣。
“林家——便如此了?”
孔尚昭微微摇头,带着一丝感慨。
“树大根深,未必是福;瘦身健骨,方能长久。”林胖子笑了笑,笑容多了几分豁达,“该舍的舍了,该保的保住了。剩下的路,我想为自己走。”
他最后看了一眼祖宅,再无留恋,大步向外走去。
“出发,去杭州府,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