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烟波城。
春雨把大地化为黑青色,满载走卒的渡船,从江面云烟中缓缓浮现,慢慢靠向了人头攒动的码头。
船楼二层,变成芦花鸡的煤球,站在窗台之上,用爪爪锲而不舍敲着窗户。
哒哒哒……
房间内弥漫着淡淡女儿香,原本被收拾整齐的桌椅板凳,变得有些凌乱,黑裙与水蓝裙装挂在屏风上,三天几乎没动过,地上还散落着鞋袜法器。
幔帐之间,谢尽欢靠在枕头上轻轻呼了口气,觉得时间过的真快。
林婉仪稍显乏力趴在胸口,脸颊埋在肩膀处,睡的迷迷糊糊。
三天航程没事干,谢尽欢都在练功,大小眼睛娘十分和谐,彼此轮班回去处理堂口事务,把堂口打理得井井有条,唯一缺点就是初婉仪不熟悉资本,有点站起来踩油门的意思,如果不是步姐姐有武道功底,都吃不住。
而南宫烨可不敢和徒弟换班回去练功,没完没了下来,此时瘫在旁边不想动了。
发现煤球快要造反了,谢尽欢拍了拍眼镜娘后背,坐起身来:
“到地方了。”
“哦……”
林婉仪晕乎乎坐起身,习惯性抱着脑壳,帮谢尽欢提神醒脑,同时闭着眸子感知,不过片刻后,又重新睁开,眼神浑然一变,而后就抬手在身侧拍打了下:
“诶诶诶,齁齁仙子,还在睡?快起来……”
南宫烨听到这破外号,顿时怒火中烧,一头翻起来摁着妖女就打:
“你有病吧?”
“这称呼有问题?”
“你……人家习武都走梅花桩,谁像你一样,走……”
“你没走?”
“你以为我愿意……”
噼里啪啦……
谢尽欢不敢笑,憋的相当难受,连忙挡在两人中间拉架: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罢了,你们就歇着,我来收拾。”
“哼……”
两刻钟后。
南宫烨换上了素洁黑裙,头戴帷帽手提佩剑,宛若不染烟尘的禁欲系女侠,站在江岸之上,看向雨雾中一眼难见边际的城池。
步月华也穿戴的整整齐齐,帷帽遮挡脸颊,眼神惊叹:
“我还以为烟波城是个小城,没想到这么大,咱们现在去哪儿?”
谢尽欢披着斗篷腰悬飞刀,把不停想揍他的芦花鸡递给步姐姐:
“我先去找血雨楼的人问问城里什么情况,你们去月酌楼附近找个地方住下,待会咱们在那儿汇合。”
步月华微微颔首,把煤球接过来,目送谢尽欢隐入人群后,转身走向庞大城池,虽然船上经历有点无地自容,但为了压住骚道姑,还是步履轻盈仪态柔雅,凑近询问:
“齁齁仙子,舒不舒服?”
南宫烨输了大半年,如今终于把‘情妇都不敢’的黑锅,扣在了妖女头上,其实心里挺满意。不过这也是她唯一能耻笑妖女的东西,为防露馅,还是做出了羞怒模样,用剑柄抽了下:
“谢尽欢走了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下手不知轻重。”
“呵”
煤球也不知道这俩到底在说啥,反正听到齁就想到了盐,然后就想到了大烤鱼,摇头晃脑不停咕叽,当是在说——别吵啦别吵啦,先点菜吧……
不久后。
烟波城外围,一家赌坊内。
大量赌客在桌前围聚,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股潮味,几乎看不到几个衣着光鲜之人。
二楼账房内摆着不少银两,谢尽欢站在窗前,眺望远方雾蒙蒙的建筑群,目光锁定在中心区域形似宫城的建筑:
“商连璧就住在那块儿?”
几乎同时抵达的梵海孽,也戴着楼主同款面具,恭敬站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