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晴日

第166章 要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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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平春带人走进这机关重重血迹斑斑的密室,看清藏在其内的诡异阵法,亦是不禁色变。

纵然不提这阵法的血腥阴森程度,单是那些悬挂著的“符纸”已足够骇人,其上所书不止是难以看懂的符咒,更有他不敢细看的生辰八字。

而刘岐已再次代他辨明,令人取下了几张“符纸”,交到他手中。

贺平春面色凝重地用黑布将它们包裹收好。

时隔不过五六个时辰,他要再一次入宫。

离开前,贺平春不禁道:“六殿下多日不曾歇息,此刻又有伤在身,还当回府医治休养,余下之事便交给手下人去办吧。”

他自踏入这隐藏的密室,一路观看痕迹,便知经过了怎样一场凶险,六殿下负伤,只经过简单包扎。而有感而至的大巫神纵通鬼神,仍是凡体,又无功夫傍身,许是在最后方跟随入内,但依旧受了伤,且看起来好似精力耗尽,宛若木偶石像不言不语,却不知为何不愿离去。

察觉到贺平春疑虑,刘岐道:“此阵阴邪,太祝坐镇,指挥使不必忧心,我会让人照看。”贺平春应声“诺”,就此离去。

刘岐的人与一众绣衣卫在这密室中仔细搜找,排除其它可能。

随著翻找挖掘,阵法已被破坏,然而坑中躺著的青衣者依旧寂静不变,同样不变的还有坐在原处的少微。

她看似失神,却也一直能够清楚听到耳边的一切,现下已确认,这阵法的作用在于窃取龙运、乃是针对当今天子。

早在最初,少微便知晓赤阳要将姜负尸身带回师门镇压的对上说法,而今想来,他当初之所以要捕获姜负,真正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成就此阵。

少微面上看不出表情,并非不愤怒,但依旧被阻隔在倦怠茫然之外。

无数个日夜找寻,从未有那懈怠,此时却仿佛被这一路积攒的万千疲惫复盖。

需要休息,想要歇一歇,但又无法真正休息,纵然闭上眼,依旧不甘心地幻想,但每一个幻想都被反驳否定,一次次带来更大倦怠。

她不愿走,没人能够强迫,刘岐离开这暗室之前,请来几名胆怯的少年女冠,以布帘将她遮挡,就地替她处理伤口上药,又让人送来一些食水。

少微不动不言,家奴深知狸不喝水不能强按头的道理,只好先由她,自己则盘坐吃喝了一通,总要先保证体力,才能照看陪伴。

对著一具陈旧尸首吃喝的家奴,又劝说道:“或许真不是她。”

说罢又自行沉默。

他空说话却拿不出证据,而孩子是呆住不是傻了,并不能被哄骗安慰。

时隔不知多久,家奴再开口:“我方才出去了一趟,听说仙台宫那个被人刺杀,生死不明。”又哑声低语:“我早说过,她压不住你的凶险命格。”

少微听了,依旧没有反应。

再次失败的家奴继续沉默。

直到蜷缩在少微身边睡了一觉的墨狸醒来,才将这沉默打破,墨狸睁眼坐起,看著四周,反应了一会儿,问:“今日要去做工吗?”

他口中做工是指打铁,赵且安低声道:“先不去了,歇一歇,这人多,少说话。”

墨狸“哦”一声,看到一旁有饼,立刻精神抖擞地指过去,小声问:“只说一句,我能吃吗?”家奴点头,墨狸自取,大口吃起来。

家奴看著发呆的少微,吃饼的墨狸,再看坑中身影,竟觉此刻此地竞也有些家模样,虽说像是办丧之家临近正午,夷明公主的尸身被包裹抬挪而出,到底离开了那副金丝棺椁。

祈福的女眷终于得以陆续离开炼清观,她们或浑噩或受惊,仍对夷明公主的大逆不道感到无法可想。正午日光高照,未央宫内却人人噤若寒蝉。

一夜半日间,太多事发生,先是夷明公主豢养死士畏罪自尽,再是天机遭到刺杀,此刻又说炼清观中藏有犯上祸国的邪阵………

贺平春顶著压力将事实说明,但上首的君王此次却克制著未曾大肆动怒,只是闭上眼,道:“夷明真是令朕刮目相看。”

再睁眼时,问:“你是说是太祝引路,刘岐独自带人闯入那隐蔽邪阵?”

“回陛下,正是。”贺平春道:“六殿下伤得不轻,犹在清查后续事。太祝也为此负伤、此刻尚且在为陛下坐镇净化那不轨阵法。”

跪坐侍奉在侧的郭食垂下眼,便听皇帝道:“让刘岐回去养伤歇息,就说是朕的旨意。旱雩祭祀就在明日,太祝也要让人好生看护照料著。”

言毕,皇帝看向太子:“刘承,你代朕亲眼去看一看那究竟是一方怎样的邪阵。”

刘承待此类事向来惧避,此次却立即应下,未曾准备良多,即随贺平春一同出宫,临出宫门,遇到从仙台宫匆忙返回的几名医士。

医士们驻足向太子行礼,太子未停留,未过问。

天机伤重,依旧昏迷不醒的消息被医士们带到圣前。

皇帝眉间有几分倦态,挥手将他们屏退。

对刺客的清查正在进行,但天机的生死关乎甚大,郭食轻声道:“陛下宽心,天机化身命格不凡,定能化险为夷。”

“朕也这样认为……”皇帝疲惫的眼中仍有一丝锐利:“若她渡不过此劫,那她一定不是真正的天机。一而不是他大干的国运将要断绝。

郭食垂首附和。

仙台宫中,闻讯赶来的冯序跪坐榻边,此刻泪眼朦胧,正抬袖拭泪。

“好孩子,你定要争气度过这难关……否则舅父要如何向你那可怜的阿母交代?”

一旁守著的医士们在心中叹气,这位鲁侯世子关心的不是天机国运人心,而是自家妹妹……可见确实是慌了心乱了神。

天机伤势凶险,若非有人挡下第二箭,若非仙台宫中候著许多医士,这少女此刻已无性命……但即便如此,情况依旧很不乐观。

医士们万分谨慎,冯序也守到天黑才离开,除了受惊请罪的巧江,他另又留下两名新带来的冯家侍女从旁照看。

回到侯府,冯序无比担忧地同妻子说明情况,更衣过后,他去了书房:“要快些传信给父亲母亲才好。”

然而至书房中,他的信还未写成,一只信鸽停落在打开的窗棂上,带回了一只竹简。

竹简打开,一截窄而短的布帛展开,仅见二字:【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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