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钰又被轰了出去。
广陵侯坐下来,他不知道最近怎么这么背?
事情没一桩顺利的,何家张家那么大的事也就算了,怎么就连个小小的徐鹤都差点脱钩了?!
到底哪不对?
他是撞了哪路煞神?
坐下来气还没喘匀,这边厢却又来了两个家丁,前后脚地奔了进来,说的却是同一件事:“侯爷!
“徐家那边出变故了,就在方才,街头四处在传状元郎失散两年的糟糠之妻进京来了!”
广陵侯差点没被喝到嘴里的茶给呛到,他弃了茶碗:“什么糟糠妻?他那个原配,不是已经让人去洛阳打发走了吗?”
“她又找来了!如今徐家大门紧闭,据说街坊四邻都知道了!还亲眼看到了!”
广陵侯愣住了,许家捅的篓子才摆平,这怎么那劳什子糟糠妻又找上门来了?
她找来了,那徐鹤跟段家的婚事怎么办?
不,这不对劲!
怎么所有事全凑一块儿了?
他下意识就往门外冲。
门外却又有人来,提着袍角快到了跟前:“侯爷!徐大人来了!”
广陵侯在门下停步,顺眼一瞧,果然只见徐鹤进来了。
“侯爷。”徐鹤到了跟前便深深一揖,然后把议婚的庚帖送上来了。“承蒙侯府厚爱,为在下与段家小姐牵线搭桥,只是十分不巧,在下家事缠身,已无法履行婚约。
“为了段小姐的名声着想,也为了维护侯爷的名誉,恳请侯爷恕罪,并代为前往段家作一番解释。”
广陵侯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没提上来!
“你是来退婚的?”
徐鹤默然点头。“想必消息已经传到侯府,侯爷当知,在下属实无奈。”
“她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不是早就花钱打点了吗?”广陵侯把桌子敲得梆梆响,“你不是说她只有个寡母,没有势力背景吗?她怎么可能有胆子跑到京城来闹事?这是谁在背后撺掇?”
“在下也不知,总之眼下事情已经发生,在下也不能不认,侯爷恕罪!”
徐鹤又两手一拱作了个揖。
广陵侯望着他头顶,委实已不知该说什么。
事已至此,街头传得沸沸扬扬,都知道失散的状元夫人进京了,的确没人能捂得住。
就是他亲自出面——
他能出这个面吗?
何家的事还没了呢,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再把人糟糠妻给打压了,不是坐等着让人整吗?
一时间万念俱灰,他坐回在椅子上。
“这既是你自己的意思,那我还有什么可说?把庚帖放下吧。”
徐鹤瞬间也松了口气,双手将帖子置于案上。躬身退到门口,就要离去。
广陵侯望着他,却又把他喊住:“你慢着。”
徐鹤停步。
“到底是少了些当亲戚的缘份。”广陵侯两手抓着膝盖,缓缓站起来,语气又放缓和了,“结不成亲了,你该不会也把老夫当外人了吧?”
“侯爷于在下有提携之恩,在下怎敢?”
“那就好,”广陵侯停在他面前,“既说有恩,那我就认你当个义子如何?”
徐鹤愣住。
广陵侯笑了笑:“你该不会嫌弃老夫身份不够吧?”
徐鹤诚惶诚恐:“在下绝无此意!”
“既无此意,那就是允了。”广陵侯捋须,“符家的事,我自会替你办妥。
“后日寿宴之上,我也会以义父身份将你推荐至各位大人面前。
“你就当作是全了退婚后给我侯府的体面,想必你不会拒绝?”
徐鹤一介初出茅庐的后生,岂有与老狐狸抵抗的底气?
垂着头把牙齿咬了又咬,到底还是沉沉把头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