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走了。”
月棠望着甬道来处探头探脑的杜家人,站起身来。
为了见阿篱,她在这里待的已经够久了。
晏北一句话在舌尖滚了又滚,换了个模样吐出来:“阿篱这么想念你,你舍得抛下他走么?”
都已经喂过毒了,跟他回王府去住没问题了吧?
“我以什么身份去陪他?”
晏北失语。
月棠转首望着门外玩耍的阿篱:“他还在人世,已经是老天爷给我最大的馈赠。
“当下我已经很满意了。
“在我还没办法庇护他的时候就拥有他,必然还会给他带来伤害。
“我不能贪心。”
她回头:“你辛苦些,好好照顾他。”
晏北道:“说这话,他也是我儿子。”
说完一看月棠抬脚走到了门口,到底不甘心地上前问:“那你回头去哪儿?状元府么?”
“当然。”月棠停在门下,“我以状元夫人身份而来,难不成半路换个身份再出去?”
晏北面有阴郁之色。
状元夫人这四个字怎么听怎么别扭。
“那姓徐的人品可不怎么样,你就算要找个幌子,为何不找个好些的?”
“杜家背后那人正在拉拢徐鹤,我找他自有我的道理。”
晏北见她已经跨了门槛,又跟上去:“那你要在徐家住多久?”
“这我如何得知?”
晏北更不开心了。
月棠走到阿篱身边,抬眼见到甬道上的杜家人已经被王府的侍卫挡下,便蹲下来,拉着阿篱的小手:
“阿娘出去办点事。过两日,会有个华爷爷过来陪你。阿篱要听华爷爷的话,好好吃饭,好吗?”
阿篱伸手搂住她的脖子,软软的在她耳边道:“如意的阿娘日日跟如意在一起,阿篱的阿娘为何不能和阿篱在一起?”
月棠抱紧他:“当然会的。但是从前有人欺负过阿篱,阿娘现在要去打跑他。
“这样阿娘就可以永远和阿篱在一起了。”
说完,她从荷包里取出金锁,又从脖颈上解下一根金链,穿起来挂在他的脖子上。
“阿篱要是想阿娘了,你就和这金锁说说话,阿娘就能听见的。”
阿篱把金锁拿起来看了看,然后重重点头。
月棠忍着眼泪起身,拉起兰琴,朝门外走去。
阿篱在后面喊:“阿娘快点回来哦,我和父哇等你一起吃高爷爷做的卤鹅……”
月棠一直走出甬道才停下来。
此时宾客们大约都已经前往宴厅了,园子里已经清寂无人。
兰琴递给她帕子擦了眼泪:“绝不能放任小世子在外太久,下一步该如何做,郡主吩咐。”
月棠望着空荡荡的庭院,良久后深吸气:“晏北这边不需要担心了,我们还是回徐家去。
“有现成的状元夫人身份掩护,可以做很多事。”
兰琴想了想:“您真跟靖阳王下了毒药?”
“是养荣丸。”月棠瞅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