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拧转身就往外奔去了。
徐鹤正在院门外来回徘徊。
月棠说她要走了,可她走之前却把贺氏叫了过去。
徐鹤心里预感到她这是要对贺氏做个安排。
若是放在从前,他还得绞尽脑汁想办法把贺氏弄走,可如今他哪里敢?
栽了杜家这个大坑之后,那攀龙附凤迎娶高门贵女的念头也早就消掉了。
有月棠和晏北在上头压着,也自是不可能作此打算。
反倒是被自己抛弃了的这糟糠之妻,如今竟然不声不响受到月棠这般礼遇,还请去喝茶!
他认识这位以来,从来没被这么尊重过呢。她贺氏都是混上了,这不明摆着月棠更稀罕她吗?
这么说起来,反倒是这个自己从来没看上过的下堂妻更适合当状元夫人了。
可月棠却又不知把贺氏叫去有何示下?
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功夫,贺氏一阵风般走出来了。
他忙道:“郡主和你说什么了?”
“徐鹤,你听好了!”贺氏下巴扬的高高的,嗓子放的亮亮的,冲着他道:“我贺梅清要与你和离!
“当初官府给我的文书不作数,因为你没到场!现在我不要你了,你这就跟我去顺天府把文书给领了!
“从此我与你分道扬镳,井水不犯河水!而且该分给我的钱,你一个子儿也不许少!”
徐鹤吓了一大跳:“娘子何出此言?为夫前程似锦,你是我原配发妻,之前的事都是误会,你留下来就是现成的官眷,你——”
“你给我闭嘴!”贺氏斥道,“你看不起我,我何必稀罕你?这就跟我走吧!
“将来一定会有一个人,能够看到我的好,会珍惜我的!”
说完她大步越过徐鹤,朝门外走去了。
徐鹤慌得一路喊着“娘子”,追了出去。
院子里,兰琴弯着腰看了看药罐,撤了几根火,然后也擦擦手进了屋。
月棠正在收拾自己的书本。抽空扭头看了一眼:“办成了?”
兰琴点点头:“她是个好女子。不如,郡主让她留在身边吧?她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也不好放心。”
月棠笑着把书放进包袱:“这事儿可由不得你我,你得问她有什么打算。
“她是正儿八经的良籍,总不能让她当仆从吧?”
“您说的是。”兰琴也笑了下,“回头我问问她。”
说完看了下窗外:“药煎好了,吃完后摔了药罐子,郡主就先和魏章他们去靖阳王府吧。
“都出来大半日了,王府那边恐怕也有了新的消息。”
新的消息事实上一大早就有了。
褚家连背两桩大官司,褚昕被徐鹤告刺杀妻子这事儿虽然让人意外,还算在世人接受范围内。
紧接着褚瑛被当端王府世子妃的亲生女儿状告杀了端王世孙,这事离谱的程度简直就像是戏本子。
整个上晌,晏北在王府里,一面听着崔寻不断从外头带来的传言,一面每隔半个时辰派人向衙门官吏们施加压力。
看在褚昕是褚家大公子份上不用刑?这是不可能的。
状告他刺杀只是个名头,真正的目的当然是要逼他承认三年前布局谋杀永嘉郡主之事。
为了把风声再掀大一些,他交代崔寻:“你不是会写那些戏本子里的玩意儿吗?昨夜从头到尾的经过你都看到了,写几个本子丢到戏馆里去,真真假假的,让他们唱起来!三日之后,我不允许京城里还有人不知道褚家是个什么德性!”
崔寻悟了:“合着昨夜您让我跟过去,是为了让我写戏本子?”
晏北叹了一口气:“我想来想去,你也就这么点用处。”
崔寻:……
等他跑了之后,高安又说杜明焕已经到了。杜钰腿已瘸,来不了。
晏北便让带杜明焕进来。
杜明焕一进来便扑通跪到地下,双手高举着皇城司的大印,痛哭流涕说道:“我父子罪无可恕,不敢求饶,今负荆请罪,主动求辞官职,唯愿王爷和郡主高抬贵手,饶我杜家三个不足八岁稚子一命!”
晏北接过高安递来的大印,冷哼道:“既是承认有罪,怎么还会留下你那祸根孽胎?本王早说了,你何家四十三口,一个都不会少!”
杜明焕猛的抬头,一张脸血色褪尽。但随后又把头缓缓垂下去,不再有一个字吐出来。
“下官——认罪!”
晏北起身,在他面前半蹲下来:“你以为这就算了吗?这只不过是我对你的处置而已。
“你别忘了永嘉郡主才是你的人命债主,你能不能获得四十三口留下全尸的下场,得看郡主的意思。”
杜明焕魂魄尽失,瘫倒在地,两眼空洞。然后他疯狂爬起来,扯住晏北的衣袍:“王爷!我求求你,求你跟郡主说说情!事情是我们父子办的,您让郡主把我们千刀万剐吧,五马分尸也行!
“那三个孩子还小,他们什么也不懂!求您看在过往的份上,求求郡主饶了他们!”
“滚!”
晏北一脚踹在他胸口上,两拳已经爆出了青筋。
杜明焕口角淌血,又爬过来跪伏在他脚下。
晏北又踢了他一脚。
这一脚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杜明焕那样粗壮的汉子,也被他一脚踢飞到了门槛下。
一道翩翩身影停在门下,堪堪好低头望着门槛内吐血的杜明焕。
“魏章扶他起来吧。”
月棠跨过门槛,走到堂上坐下。
“郡主!”杜明焕也不必魏章伸手,自己爬到了月棠脚下:“小的罪该万死!小的发誓,三个稚子留给郡主世代为奴,只求郡主留他们性命!”
月棠挑了一下眉头,却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来:“你看看这上头写的,可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下次除了请假之外,无法准时更新就不另外发通知了哈,反正没请假当天就会更新的。确实频繁发通知会有些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