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来不及任何迟疑,他立刻就冲出了殿门。
而目送他离开的老朱,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谲。
【混账东西,咱倒要看看,你是真想死,还是假想死】
【如果是假想死,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还有沈浪他们.彻底结束这场闹剧!】
……
另一边,承天门外。
沈浪五人还在极力劝说那群老兵百姓。
只见沈浪张开双臂,挡在一群正要挥舞桌腿的老兵面前,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嘶哑:
“诸位叔伯兄弟!听我一言!不能动手!绝对不能动手!”
“诸位同年,诸位大人!”
李墨则面向那群激愤的监生和文官,朗声道:“承天门外,天子脚下,聚众斗殴,非君子所为,更触犯国法!有何诉求,当依朝廷法度,岂能诉诸拳棒?!”
“都他娘的给老子把家伙放下!”
孙贵更是直接,一把抢过差点砸到一名老监生头上的棍棒,怒吼道:
“你们想害死飙哥吗?!在这里打架,是想坐实飙哥‘蛊惑民心、煽动暴乱’的罪名吗?!”
“各位军爷,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武乃大则快速地对老兵们低声道:“但一旦动起手来,锦衣卫就有理由抓人!到时候不仅救不了飙哥,还会把大家都搭进去!飙哥之前让你们散开,就是不想连累大家!”
“诸位要弹劾便弹劾,何必煽动不明真相的学子?”
赵丰满也对着文官那边冷声道:
“若真有死伤,这笔账,是算在你们头上,还是算在张飙头上?你们这是借刀杀人!”
寂静!
全场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寂静!
五人的突然出现和厉声劝阻,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即将爆发的火并。
“我知道你!沈会计!”
“还有那个.那个递给我夜壶灯的.”
老兵们认出了沈浪、孙贵他们,知道他们是张飙的兄弟。
虽然他们的话有些难听,但话糙理不糙。
于是,一部分老兵纷纷迟疑着放下手中的‘武器’,但眼神依旧愤怒地盯着对面。
监生和文官们虽然气愤,但也被沈浪他们的话镇住了。
毕竟沈浪他们的话点明了要害。
在这里动手,有理也变没理,而且确实可能被反咬一口。
尤其是‘借刀杀人’四个字,让一些比较单纯的监生产生了疑虑。
那名断臂老兵看着沈浪,眼眶发红:“沈会计!俺们不是想闹事!俺们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害死‘张青天’啊!张青天是为了俺们才”
“我们知道!我们都知道!”
沈浪重重打断他,语气沉重而真诚:“飙哥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大家能活下去,活得更好一点!他宁愿自己进死牢,也不愿看到大家为了他,再把自己陷进去!”
说着,他环视周围的老兵和百姓,提高了声音:
“诸位的好意,我们替飙哥心领了!但请大家相信我们!相信朝廷法度!冲突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李墨也对着监生和文官们拱手道:
“诸位若认为张飙有罪,自有律法公断。在此聚集施压,非但不能彰显正义,反而有胁迫圣听之嫌,非君子之道,亦非为国为民之本心!还请散去,各安其位!”
“库茨、库茨——”
就在这时,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从承天门内传来。
蒋瓛带着大批锦衣卫,面色冷峻地出现。
看到现场确实已经停止了混乱,尤其是看到沈浪五人挡在中间,蒋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随即厉声道:
“承天门外,严禁喧哗聚众!尔等即刻散去!违令者,以冲击宫禁论处!”
锦衣卫的威慑力是实实在在的。
再加上沈浪等人的劝阻,双方虽然依旧怒目而视,但那股拼命的劲头已经消了大半。
老兵们看着沈浪等人坚定而恳求的眼神,又看看杀气腾腾的锦衣卫,最终,那断臂老兵狠狠一跺脚:
“俺们听沈会计的!走!”
他带头转身,其他老兵和百姓也纷纷跟着离去,一步三回头,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担忧。
监生和文官们见状,也自知今日难以成事,在锦衣卫的逼视下,只能悻悻然地收起条幅,低声咒骂着逐渐散去。
一场险些爆发的流血冲突,在最后关头被沈浪五人强行制止了。
蒋瓛看着迅速变得空旷的广场,又深深看了一眼沈浪五人,径直走了过去。
“皇上有旨,允许尔等进诏狱劝说张飙,若能成功劝说其改邪归正,皇上可答应放了他。”
“什么!?”
沈浪五人先是一惊,而后狂喜。
“这这是真的吗?蒋指挥使”李墨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其余几人也纷纷看向蒋瓛,眼睛里满是期待。
而蒋瓛则冷冷道:“君无戏言,尔等莫非要质疑君命?”
“不敢!”
五人连忙作揖,同时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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