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老赞道:
“先生好本事!”
江涉低头看了看那并不圆润的脑袋。心想,只是寄身几日,想来和尚也并不会在意。
剪子在纸上动。
张果老在旁边不住夸赞。
江涉远没有张果老想的那样轻松。
最大的难处,在于如何把两条腿,两个胳膊,剪的一样长短。驴子跛脚,大不了会瘸一点,猫儿尾巴长些,说不得还更可爱。
最后。
江涉松了一口气,把粗糙的剪纸,递给张果老。
“好了。”
张果老喜滋滋收下,他对那和尚招了招手。
“过来!”
纸片轻飘飘一抛,老者含了一口酒水,在纸上一吐,便见到纸片与和尚的身形,两相融合起来。
依旧是和尚的相貌,和纸驴纸猫相比,身形有些虚泛,但临时来用,也是足够了。
李白和元丹丘目不转睛地看着。
张果老大笑。
他与江涉笑着解释。
“这还是从先生这里得来的想法,虽不知先生所用是何妙法。”
“但这和尚本就有灵。”
“我这土法子也管用。”
江涉看着和尚走过来,对他行礼道谢。尽管穿着黑赤的僧衣,依旧可以看到和尚走起路来,身形一高一低,一高一低。
好似两条腿不一样长……
他端起酒盏。
江涉低头望着澄澈的酒液,专心饮酒,这可与他无关了……
猫凑过来。
仰着毛乎乎的脑袋看那新来的和尚。
猫眼充满惊奇。
怎么走路奇奇怪怪的,它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李白和元丹丘也看得热闹,他们看着和尚如同稚子一般学着走路,看的兴致盎然。
今日见过了公孙娘子舞剑,吃过了盛宴,还见到王侯殿上杀人。
而死者复生。
元丹丘嘀咕:
“也该给孟夫子写信了。”
李白也跟着点头。
直到两人不断打起哈欠,江涉才意识到时间太晚,赶两人睡去。
院中。
月光疏疏朗朗,照着积雪。
猫儿去瞧那和尚适应身体,走路怪模怪样,黑猫儿都忍不住伸出爪子,似乎想要扶他。
桌前只有江涉和张果老对坐。
闲聊起来。
两人没有说什么修道,而是在说起哪里的东西好吃,张果老走过千山万水,最是熟悉。
他津津有味说:
“鲈鱼鲙许多人都爱生吃。”
“我曾在越州吃过新鲜的鲈鱼,味道最鲜。”
“稍微在滚水中涮一涮,入口弹牙脆爽,要是能再煮一把莼菜,那可快活过神仙喽……”
又说起蟹子来……
两人聊的热闹,江涉忽而想到殿内方才的样子,放下酒杯。
从袖子里找出那手札,瞧瞧有没有记录。
老者好奇。
江涉大方避让了让,两人一起去看。
老者瞧着上面的文字,像是凭空生出来的,而且就是在两人面前写成。
他吃了一惊。
江涉也瞧着,上面还有之前看到的那段。
“……时岐王从行,罹气疾,途次皆乘舆辇,畏冒风寒。然跋涉劳顿,疾转沉疴。万安公主素闻仙家之事,见而恻然,欲觅仙真,终不可得。”
从头到尾。
一字未更,一字未改。
月色下。
张果老眯着眼睛,他仔细瞧了又瞧,这手札上,写的俱是方才在行宫里发生的事。
被砍掉脑袋的和尚,还在院子里学步。
“这是何物?”
“是何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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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