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耳灵机一动,高呼:“怪哉,穆兰将军亦曾对我如此言说。”
众人再度惊愕。
马良才面色愈发阴沉,看向双净、孙干,又瞥向刘耳,目光于其妖血体征处稍作停留,毫不掩饰厌恶鄙夷之色。
马良才望向使者,以神识传念。
使者高声道:“尔等三位休要捣乱!马良才将军乃国君亲命,前来接收红花营!尔等可有国君之命?”
刘耳咬牙。
孙干当即应道:“圣旨所言,不过封马良才为参军,加入红花营而已,怎可言接收?”
双净亦道:“红花营虽为我国正规军,然乃穆老将军一手创建,归属上将军府。尔马良才区区外人,焉能接收?”
宁拙神识传念,指点刘耳。
刘耳一咬牙:“诸君有所不知,在下与穆兰将军情投意合,几至谈婚论嫁。若论亲疏远近,吾亦算半个上将军府之人。”
“国君圣明,眷顾忠臣,若知此中详情,必不遣马大人前来。”
此言一出,众人皆瞠目注视刘耳。目光中满含震惊、愤怒,仿若欲喷火。
宁拙悄然移步,与刘耳拉开距离。
刘耳呼吸亦为之一滞,深感周遭压力如山。
无论是马良才、王都使者,还是双净、孙干,抑或张重义、红花营将士,皆欲将此口出狂言之人妖挫骨扬灰。
汝是何人?
区区人妖,竟敢污蔑我穆兰将军清白?!竟敢涉足这场政争?竟敢妄图染指上将军印?
当真荒谬!
谁予汝之胆量?
僵持氛围中,孙干忽仰头大笑:“刘耳将军心思机敏,吾已明了。实不相瞒,穆兰将军自幼倾慕本将军,欲委身于我,以求我加入上将军府,重振府威。”
双净不甘示弱:“尔等所言,皆为近日之事。实则我与穆兰早有书信往来。初始,她向我请教修行之道,渐而互诉衷肠。你我关系之密,外界难窥。”
“今穆兰昏迷不醒,我身为她心上人,半个上将军府之人,自当替她执掌红花营。”
“马良才,汝受王命而来,吾亦不为难汝,汝便乖乖充任参军即可。”
局势演变至此,红花营众将士及张重义方始醒悟。
马良才受王命接收红花营,于大义而言占据上风。国君之理由于圣旨中明晰确切,且颇为正当 —— 为战局胜利,为顾全大局!
违抗此令者,皆难立足,必将受严惩。
身处混正道,自当遵循规矩。
然若刘耳、孙干、双净等人与穆兰有私密情谊,等同半个上将军府之人。
依家国天下之序,先家后国,再及天下,则马良才当排于刘、孙、双三人之后。
红花营将士悟及此理,皆以为此乃三将欲助己方,不得已而污蔑与穆兰有私密关系。
彼等望向三将之目光,敌意尽消,殊不知此三人亦各怀心思,妄图染指上将军府!
宁拙纵观全场,暗自思忖:“两注国君下令,欲径直接管红花营。其动作太过‘迅疾’,穆兰遭暗算昏迷未久,马良才便已前来。”
“由此观之,出手暗算穆兰者,恐非双净、孙干,而是两注国上层。”
“两注国国君真实意图为何?于此事件中,其为主导抑或仅为配合之人?”
宁拙暗中揣度。
彼试从两注国国君立场审视此事。
如此,则红花营被接收,穆上将军府被取缔,皆契合国君利益。
国君有行此事之强烈动机。
宁拙又悄然观察孙干、双净:“此二人当是闻得风声,知悉内幕,故而提前出手,逼迫穆兰。”
“彼等欲抢在国君之前,将红花营、上将军府据为己有。”
“故而此次马良才前来,彼等主动出面阻拦。”
宁拙全局估算之际,孙干、双净皆暗呼侥幸,对刘耳亦另眼相看。
幸得刘耳反应迅捷,想出此策!
刘耳则望向宁拙,心中盛赞:“有军师在侧,实乃大幸。吾获益良多!今穆兰昏迷不醒,我等三人随意攀扯,阻于马良才之前。”
“妙处在于,马良才若欲揭穿吾等,势必唤醒穆兰,令正主当面否认同其有私密关系。”
“然一旦穆兰苏醒,马良才实难真正接管红花营,仅能为参军。穆兰位在其上,彼将毫无实权!”
至于两注国国君为何不在圣旨中径直任命马良才为红花营主将?
显然,此举有违正道规矩。
两注国国君若如此行事,必将引发诸多家族警觉,大失人心,招致无数遗老劝谏。
且其果真这般作为,亦决然难成。观红花营将士反应,便可笃定。
场面僵持不下。
马良才死死盯着刘耳,面对此金丹级别之人妖混血,心底厌憎之感暴增数十倍。
刘耳见事已至此,索性直面马良才,毫无惧色。
双净、孙干见此情形,对刘耳更为看重,觉此人妖混血颇具莽夫之勇。
彼等亦紧盯马良才,暗暗施加压力。
双方皆寸步不让,眼见即将陷入僵局,营帐帘幕忽然被掀开。
穆兰款步而出!
双方皆惊,此次连宁拙亦变色,深感意外。彼瞬间明悟:“好个穆兰,竟是佯装昏迷!”
穆兰对神色各异众人微微一笑:“诸位,皆入帐内一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