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恐怖的是,那些客人的魔元雄浑程度皆非同小可。
目光触及角落阴暗处对坐的两个压着帽檐的人,其魔元磅礴之势更是惊人,不弱于他见过的那个魔十六。
这阵势着实令师春暗暗心惊。
有些客人也抬头看向了门口,而有些背对的客人听到门口动静,连回头看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就这些客人的整体氛围,虽然并非人人身具魔元的,但已经不妨碍师春怀疑这些人是一伙的。
据他接触所了解的魔道,并不是所有魔道都身具魔元,而这里却一下出现了好几个,至少是他见过的最大场面。
魔道在此聚集,也就是在炼天宗的山脚下聚集,聚集的时机又恰好是在炼天宗一些高层离开的时候。
这令他不得不多想,不得不怀疑是冲炼天宗去的。
若真如此,未免也太过大胆,炼天宗的实力绝非儿戏,不说别的,光各种法宝就让人吃不消,魔道也不例外。
何况在庞大资源的支撑下,炼天宗打斗的实力也不会弱的,这就是修行界第一炼器大派的底蕴,不是什么人都能冒犯的。
船夫看了看情况后,转身对师春二人苦着脸道:“二位贵客,真的对不住了,咱们再换一家吧。”
吴斤两本想大嘴巴两句却被神色淡定的师春打断了,“既然客满了,那就再找一家吧。”
话毕转身而去,给了吴斤两一个眼色。
吴斤两顿不吭声了,跟上。
船夫跟客栈掌柜的告辞。
掌柜的挥手送别之余,依然在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老黑,改天请你喝酒哈。”
船夫回头挥了下手,表示知道了。
小小码头,待两位客人登船,船夫解开缆绳扔回船头,自己也跳上了船头,走到船尾,身子磨盘般一个旋转,扫堂腿似的矮了下去,腿化做蛇尾滑入了水中,人爬船尾拉了船调头而行。
师春见到清波客栈内有客人站门口或窗口留意着他们。
之后碧波荡漾,岸边草隔绝了双方的视线。
稍走远后,吴斤两方回头问道:“老黑,这地方平常生意都这么好的吗”
船夫无奈道:“平常不这样的,毕竟位置比较偏,生意这么好极为罕见。二位贵客,其实这水路阡陌中的客栈都还算清净,我再领二位去别家,让你们看看中不中意。”
师春道:“还没在船上过过夜,老高,要不咱们今天试试躺船上看星星”
吴斤两不明所以,但知道该怎么回答,糊里糊涂接话道:“我看行。”
师春问船夫,“老黑,把你船当客栈过夜,行吗”
挥手就是一只钱袋子抛了过去。
船夫一把接住,掂了掂里面的数额,足够他置办两条新船的,顿眉开眼笑,“船上过夜可不舒服,不过二位若是想体验体验,那也全凭二位的意,我有钱赚
自然都行。”
有钱人的趣味他虽不能理解,但尊重。
师春:“那我们就不留你一起过夜了,你们明天来这一带找船便可。”
“行,那你们自便。”船夫乐呵呵推开了船,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化作一条大黑蛇,从船旁过时,又冒出带水的蛇头,露着狰狞獠牙跟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又一头钻进水里,甩着长长的身躯潜水远遁而去。
师春打量着四周,施法驾船游荡。
吴斤两这时才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师春低声回,“刚才客栈里那些客人,可能都是魔道的。”
吴斤两一惊,旋即意识到了什么,“难不成是冲炼天宗来的?”
师春反问:“难不成是集体来这看风景的?”
吴斤两扭头看向了炼天宗方向,嘀咕自语,“魔道有硬碰炼天宗的实力吗?最多也就是偷偷摸摸搞一下。不会这么巧吧,咱们一来就能碰上魔道来炼天宗搞事?”
巧不巧不知道,留下观察是肯定的,这也是师春要船的原因。
有条船,就算被发现了,也有理由。
所以船并未驶离太远,人生地不熟的师春驾船在水网中兜兜转转,在没有超出右眼观察范围的情况下,找了处芦苇荡似的草丛停靠,就地观察客栈方向。
又是损耗血气的活,偶尔再次传讯给司徒孤,却始终未得回复……
南公子被抓了,被秘密抓捕了。
他本在一处馆所跟朋友们聚会,正推杯换盏时,有人来他耳边嘀咕了一句,说某某找他。
于是他暂时离席,拐到无人处时,被几人堵住,亮明身份后就直接把他给悄然带走了。
人被带上马车后,便被上了手段,直接摁住,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他这才意识到情况非常不妙。
而喊他离席的人又回去跟他那些朋友交差去了,说南公子临时有要紧事先走一步之类的。
南公子人被直接带到了大牢,直接扔进了光线昏暗的刑讯室,看着四周的刑具,饶是南公子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干咽口水。
等了一阵后,终于有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从他手上拿走师春信件的那个老者,东胜王都右弼侯,甲桓。
这次来自然还是因为王庭男尸一案,调用的魔眼经过对比后,未发现可疑人员离开的踪迹,总不能说到过现场离开的王后那种是嫌犯吧?
也就是说,嫌疑人可能依旧躲在现场人员中,于是相关人员全部被扣押了起来,涉及的人员很多。
虽然根据魔眼的对比排查,已经排除了师春作案的可能,可那位王后被激怒了,听报后依然不管那些个什么可能什么判断,依然认为事出蹊跷,凡事都有可能,总之在没找到案犯前,有嫌疑的一个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