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丫头,发生了这样捅破天的事,你回来竟一声不吭?”永清伯不可思议问。
他都恨不得眶眶撞墙让自己冷静一下了,这邪门丫头是怎么么做到如此云淡风轻的?
秋衡没有接永清伯的话,贴心提醒:“祖父还不进宫去吗?再耽搁时间,您可能就是最后一个了。”永清伯惊呼一声,劈手夺过婢女送来的素衣穿上,拔腿飞奔。
室中只剩下老夫人和秋衡。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还是做不到声音平稳:“六丫头,你是怎么么做到这沉得住气的?”
“也不是,就是想着大家很快就会知道了。咱们伯府又不能做什么么,随大流就是了。”
“你是真有主意啊!”老夫人点了点秋衡额头,“亏我还想着你这次出门总算没惹事,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把皇帝克死了。
忽然想到什么么,老夫人抓住秋衡的手:“蒺儿,你实话说,宴会上先帝有没有和你说什么么?”正常来说,那样的宴会,一国之君不可能和一位贵女专门说什么么,但一和六丫头有关往往就不正常。“是说了几句话。说虞贵妃与我投缘,以后让我常进宫陪长姐。”
老夫人眼前黑了黑,只有一个念头:狗皇帝死得好!
“祖母怎么么了?”
“没事。”老夫人无视狂跳的心,拍拍秋衡胳膊,“祖母没事。”
爱克谁克谁吧,别克家人就好。
说话间,三房的人陆续过来了,皆是因为听到了报丧的钟鼓声。
老夫人把服丧的一应事宜交给大太太赵氏来办。
秋衡对这些不感兴趣:“祖母,我想回冷香居。”
“回吧,回吧。”老夫人摆手,眼不见心不烦。
宫中百官如何朝贺新帝,如何哀悼先帝,永清伯何时回府,这些秋衡统统不知道,夜深人静难以入睡时忽然听到了敲窗声。
明明薛寒从未夜探过伯府,秋藏第一反应却是薛寒来找她了。
她走到窗前,直接推开了窗。
薛寒果然站在窗外,瞧见穿着雪白中衣的少女,一下子红了脸。
“阿衡,你一”
秋衡侧开身:“先进来再说。”
薛寒犹豫了一下,翻窗而入。
秋衡把窗关好:“怎么么这个时候来找我?”
薛寒目光无处安放,想说阿衡你披件外衣,嘴却像被黏住了似的张不开。
秋衡白他一眼:“你紧张什么么,快说正事。”
薛寒苦笑。
他也想说正事,可没想到身处阿衡的闺房中,面对只穿了中衣的阿藏,很想落荒而逃。
“薛寒?”
薛寒努力视线上移,只盯着秋衡的脸,干巴巴解释:“今日忙到很晚,明日也分不开身,就只好这时候来找你了。”
秋衡哭笑不得:“知道了,我们薛大人是正经人。”
虽然也不知道严严实实的中衣怎么么让他紧张成这样,秋衡还是拿起搭在屏风上的外衣穿好。薛寒神色这才恢复自然,说起伪诏的事:“我赶到东宫时传旨官正强逼太子饮下鸩酒……经过秘密审讯,传旨官已经交代,他是朱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