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却眉头紧皱,身子佝偻着坐在椅子当中,右手死死的攥着椅子的扶手,额上一层薄薄的冷汗。
“王爷.……”
朱棡的心腹爱将,太原右卫指挥使陈寔忧心忡忡的说道,“您这.……要不让京师派御医来吧!”
“不是没派过,还不是老样子?”
朱棡咬牙,身子后仰,“没事,一会就过去了。老毛病了……”
他原本腹部就有宿疾,时常绞痛。从今年开始,不但腹部有时会疼,就连右侧肋骨下面那一块,也开始阵阵钝痛。一开始不以为意,可一旦疼起来,竟让他这个铁打的汉子也遭不住。
“呼!”
好半晌,那股疼痛才过去,朱棡擦了一把脸,苦笑道,“别啥事都往京里报,如今我爹年岁大了,我这当儿子的,不能总是让他操心!”说着,看向陈寔,“你找我何事?”
“全盛魁票号那边把今年的盐银送过来了!”
陈寔低声道,“一共是十五万两!”
“哦?”
朱棡微感意外,沉吟道,“以前运城的盐,给晋商来做。一年只有五六万,还多是米粮布匹充抵银子。可曹国公那边的人,一年下来竟然翻了三番,还都是现银?”
作为大明帝国现在实力最强大的藩王,其实晋王朱棡的日子也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且不说他自己是喜好享乐的人,就说他手下那么多兵马,如何养活?
他手下除了纸面上的朝廷允许他拥有的兵马之外,还暗中养活了上万人,皆是弓马娴熟能征善战之辈,都是蒙古人。
这些人每年的吃用开销,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早些年他二哥在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带上他一把。但他知道他那二哥秦王,依赖的是曹国公李景隆。而李景隆的门人,除了在山西贩茶,豆饼榨油,票号之外,就是做私盐。
而山西运城产盐!
所以这笔钱,就成了晋王朱棡最大的一笔进项。
“商人奸诈!”
陈寔在旁道,“还是曹国公那边实在些!”
“呵!”
朱棡一笑,“尔等这几年,也没少肃镇的好处吧!竟在我面前,说他的好话!”
“微臣岂敢!”
陈寔讪笑一声。
有些事王爷是知道的,他们这些将领也都是一大家子人,光靠朝廷的俸禄哪能过上好日子?而曹国公李景隆门人的商号,无论是哪样买卖,每年都会给他们这些的太原的高级将领,分润一些银两。
朱棡揉揉依旧在隐隐作痛的腹部,“收了吧!既现在钱宽绰,就先把兄弟们今年的恩赏发下去!”
说着,他突然面色不快,咬牙道,“朝廷如今愈发的吝啬了,跟朝廷伸手要点东西,难上加难!”
他还不知他那个东宫太孙大侄子,如今罢了政务之权,只能安心读书。
但他那大侄子当政的时候,可是通过了减免亲王俸禄的奏议,把他原本的五万石俸禄,首接减到了可怜的一万石。
更知道如今兵部掌权的是他大侄子身边的臭皮匠齐泰,对他这个叔王是表面恭顺,但是暗中颇多刁难。
“好赖不分的玩意!”
他嘟囔一句,也不知是说齐泰,还是他那位东宫皇太孙大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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