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回府吗?”随从小心翼翼地询问。
李桓点点头,望着东宫的方向。
“走吧。” -
天亮后,紫宸殿恢复了往日秩序。
仿佛昨夜那场腥风血雨,从来未曾发生。
王承喜上前收拾案几,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
崇昭帝歪靠在引枕上,仿佛被谁抽走了力气一般,目光直直落在案上堆积的那一摞孝经上,眼神复杂难明。
这个儿子……
到底是真孝,还是有更深沉的谋算?他活了大半辈子,见惯了人心鬼蜮,竟有些看不透李肇。
“舒大夫……”
他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心里像堵着一团乱麻,闷得喘不上气。
天枢一直静立在龙榻旁侧,如松如竹。
闻声,他上前一步,低声应道:
“陛下有何吩咐?”
崇昭帝抬头看他,眼里的疲惫更深了些。
“舒大夫是哪里人氏?家中高堂可还康健?兄弟姊妹几人?”
天枢垂下眼,语气平平地回答。
“草民生于南境云岭深处。家中……原有兄弟三人。草民行三。”
崇昭帝看着他清俊的侧脸,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他点点头,并未深入,只闲话家常一般。
“你父兄是做什么营生的?”
天枢眼帘微垂,压住心头翻滚的巨浪。
他想到那些埋藏在旧陵沼废墟下的枯骨,惨死的父兄,哭瞎了眼后郁郁而终的母亲……
“草民的阿父是个药农,以采药为生。阿母操持家务。有两个兄长,随阿父上山采药,闲时替村里人看看小病……草民是家中老幺,自幼跟随师父在山中学医……”
从始至终,他言语简洁平淡,不带半分情绪,一看便知是一个性情冷淡的人。
崇昭帝倒听得十分认真,很感兴趣。
“手足之情……最是难得。帝王家的兄弟、父子……唉,看似富贵泼天,却……难得真心。说来,还是寻常百姓家的天伦之乐……令人艳羡啊……”
天枢沉默片刻,才缓缓抬头。
“陛下说得是。可惜……草民的阿父阿母以及两位兄长,早已亡故。家中,唯剩草民一人了。”
崇昭帝怔了怔,长长一叹。
“难怪你这般性情……何故如此?”
“回陛下。一场暴雨冲毁了家园,家人都死于山洪。”
天枢声音微哑,低垂着头不去看崇昭帝,生怕泄露了眸底的戾气。
气氛沉静下来。
崇昭帝没有再追问,望着帐顶沉吟,若有所思。
王承喜便上前一步,轻声提醒。
“陛下,该歇息了。”
他不想皇帝过度伤神,眼神示意天枢退下。
天枢微微颔首,刚要告辞离去,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
“启禀陛下,西疆军报——八百里加急!”
得到皇帝允许,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官从殿门大步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举着一份急报。
“太子殿下……奇袭鹰愁涧……焚毁敌粮百万石……”
王承喜赶紧接过,呈到榻前。
崇昭帝慢慢坐直身体,撕开火漆的封缄,脸上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随即又转为铁青,嘴里喃喃着什么。
“这个萧琰,他当真是魔怔了不成……”
??出门在外,有所不便。今天只这么多了哈,请诸位姐妹原谅则个……么么哒,隔山隔水来飞吻……
?李肇:多希望平安给我一个,这样的。
?薛绥:马上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