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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小跑着从甬道的那边过来。
“宜珠小姐,您怎么来这儿了?”
沈宜珠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雪儿不见了,我刚才似乎听到附近有它的叫声,就找过来了。”
说完她拉起了宫女的手:“可是它不在这儿,想必也已经回宫了,我们走吧。”
脚步声陆续远去,甬道上恢复了寂静。
圣旨送达御史台,月棠就差人去告诉了晏北。
出了枢密院后,晏北让高安吩咐侍卫赶车,径直去往端王府。
到了王府门下,早就得到过魏章吩咐,曰“但凡靖阳王到来可以不经通报直接放行”的侍卫们立刻打开门,同时利索地把他引到通往月棠练剑的小花园去。
一跨门遇见韩翌拎着一摞药材迎面走出来,身上披着斗篷,身后跟着小厮,一看就是要出去。
晏北道:“去哪儿啊?大白天的往外跑,不在府里头当差。”
韩翌先行礼,然后道:“回王爷的话,家母染恙,在下已经和郡主告假,回府探望。”
晏北闻言:“哦。”
然后瞥了他一眼,继续往花园方向走了。
小厮在后方吐了一下舌头:“公子,好险,再慢几步出门,恐怕又要被王爷逮住下棋了。”
韩翌也吐了口气。
晏北脚步轻快地到了花园门下,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传来铿锵作响的兵器交撞之声。
守在此处的霍纭要入内通报,晏北止住了他,走进门去。只见十丈开阔的小园子里,两道身影正在对战。
高大魁梧的这个是魏章无疑。
另外的身影,不似平日身着宽松华贵的袍服,而穿着窄袖劲装,剪裁精良的衣裙将那曼妙的身段勾勒出来,让手持寒光闪闪的宝剑时而腾跃,时而翻转的她看起来宛如一只游弋在空中的凤凰。
二人全神贯注练剑,剑气所到之处,残叶纷飞,让人不忍打扰。
片刻之后变换了正位的魏章一抬眼看到了他,连忙退后几步把剑收回。
“郡主,王爷来了。”
月棠停在廊檐上,扭头看去,忽然一笑,长剑在手里挽了个花,然后就朝着他杀过去了。
晏北原本环抱着胳膊靠在廊柱上,正看得发呆。
猛一定睛,只见这凤凰已经游过来了,忙得把腰间长剑抽出,上身后仰,稳稳接住她这一剑。
晏家祖传武功的强项是枪戟一类的重兵器,因为晏北是老靖阳王的宝贝疙瘩,出不得一点差错,因此刀剑拳脚也不在话下。
双方宝剑交撞后传来铛的一声龙吟之后,园子里就只见他们一粗一细的身影你来我往了。
这下不光树梢的叶子簌簌飞落,就连地上的落叶也因为他们凌厉而凶猛的招式被卷了起来。
一时间飞沙走石。就连花园四周负责守卫站岗的侍卫也纷纷侧目。
小霍道了声“亲娘嘞”,怔怔道:“往日郡主练剑,可从未呈现出如此叱咤乾坤之势!”
紧紧望着二人对战、丝毫未曾挪开目光的魏章闻言眉眼里露出了骄傲:“也只有靖阳王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我们郡主,不是吗?”
旁边高安听见了,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毛。
这一战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
最后是晏北余光看到兰琴端着汤药过来了,先收了剑,跳下去接了托盘,又拿过了太监送过来的帕子,回到屋檐上,抛给了月棠一条,自己拿起一条,擦起了满头满脑的汗来。
月棠笑道:“世代英豪的靖阳王府,名不虚传。”
晏北把药递给她,坐下来,轻睨她一眼:“本王过来作客,反被你二话不说追得满园子跑,这就是郡主殿下的待客之道?”
月棠笑得轻快,并不答话。
她脸上红扑扑的,显露出比平日健康很多的气色。平素华衣贵饰,固然美艳不可方物,可这般不施脂粉,黛发粉肌,又是另一番美景。
晏北也不敢多看:“刚才我过来时,御史台那边已经有了动作。
“穆昶应该很快就要收到对他的处罚了。
“上次你说的那批侍卫,我已经同时让人审核完了。确实没什么问题。
“明日之前,会有人把他们带过来,调换剩下的那批旧人。”
月棠道:“此事办成,端王府基本上就在掌控之中了。
“但王府没有继任的男嗣,皇城司尚不能入我手中,终究让我不踏实。
“原先我们都以为皇上软弱无能,被穆家死死拿捏,如今看起来,并非如此。
“穆家的狂妄,不过是他有意纵容。
“他有如此心计,终究不能轻视。”
晏北屈起一条长腿来:“他已经不是当年寄居在穆家的皇子,已经是万万人之上的天子,但凡有些血性,都不可能对穆家的狂妄无动于衷。”
月棠望着遥远天际,微微点头。
“穆昶老贼竟然不曾提防他反水,可见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让穆家很放心。
“我却疑惑,先帝在时,他就算寄居穆家,也无人敢欺侮他。
“作为高贵的皇嫡子,一路过来顺风顺水,他是如何能够做到如此隐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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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又侧转头:“你看你,也是靖阳王府的宝贝疙瘩,从小到大没人给过你气受。
“你就从来不会隐忍。”
晏北愣了下:“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夸呢。”月棠道,“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漠北这么多年平平安安,月家皇朝永远都该记住你们的功劳。”
晏北嘴角翘得压也压不下去。“我们晏家对朝廷的忠心,那可不是吹。”
“是啊,要不然当初先帝怎么会一定让你入京辅政呢。”月棠幽幽道,“他的一切决定,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皇上已经有了你辅政,该当底气十足才是,并不至于还要在穆家面前隐忍。”
“郡主!”
正说着,魏章在屋檐底下咳嗽。
“盯着穆家那边的侍卫回来说,御史台那边奉皇上旨意严惩了那一批穆家护卫之后,方才又把皇上的旨意送到中书省给穆昶了。”
月棠坐直身:“去多久了?”